【战“疫”日记】周一平：面对重症肺炎，新冠感染OR NO？

2020年2月11日  星期二

过去十多天了，这名患者也已明显好转，但回想起他在感染病区留观3天时的危重病情和因不排除新冠肺炎，使治疗受限不能转科，只能坚持就地施救的惊险，仍心有余悸。

这名患者是1月30日下午收上来的，当时高热39~40.3℃，呼吸急促，血氧饱和度最低80%，吸8L/min的氧可维持在89~93%，动脉血气分析提示I型呼吸衰竭，氧合指数只有98mmHg（正常值400~500mmHg）。

医护人员都十分紧张，因为我们当时没有呼吸机。不过，病人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差，门诊查的血白细胞明显增高，中性粒细胞就达13.22×109/L，降钙素原也显著增高。看了他的胸部CT，给我的第一印象不像病毒性肺炎，表现为左上肺和右下肺以水平裂为界的完整肺叶大片较为均匀的实变，其他叶段的肺干干净净。

但是，大家的担心也不无道理，因为患者是从西安经湖北而来，其老伴也同时肺炎发热住院。值班医生朱浪静博士一入院即给予了两种抗生素和较大剂量的激素，但患者体温仍在40℃上下。第二天，夜班黄万钟主任医师，我们协商后考虑其以革兰阴性杆菌感染可能性最大，即予改用碳青霉烯类抗生素。当晚，患者上厕所时血氧饱和度低至70%。令人振奋的是。第二天患者竟然不烧了，我们的判断可能是正确的，尽管血氧改善不明显，但这种情况对于一位双肺肺炎面积约达55%的老人来说是可以解释的。

体温下降并正常，让我们的担心顿时减半。后来为谨慎起见，在王彤和李建林两位院领导主持会诊后，由陈小可主任和刘慧副主任为其做了床边支气管肺泡灌洗术，留取下呼吸道标本检测新冠病毒核酸，患者共检测3次新冠核酸均阴性，转呼吸与危重症科继续治疗。

目前，临床对病毒与成人下呼吸道感染的关系有待深入研究。我院原医学检验部主任陆学东研究员是最早关注这方面研究的人员之一。2006年，陆主任在国家高技术研究发展计划（863计划）基金的支持下与刘健等共同创建了我院病毒核酸检测技术平台。在他们的支持下，我院呼吸内科的“呼吸道病毒和非典型病原体与成人社区获得性下呼吸道感染的相关性研究”获2007年深圳市科技计划项目重点项目立项。通过采集患者支气管肺泡灌洗液、咽拭和血清学检查对照，在国内最先较为系统地阐述了成人呼吸道病毒感染的检出率、优势病毒分布和不同标本的阳性率。当时的阳性结果是流感病毒A型和鼻病毒为主；支气管肺泡灌洗液与咽拭标本病毒检出率无明显差异。

根据个人临床经验和本患者在当下非常时期的诊疗过程，尤其是流行病学可信度下降的情况下，初判病毒性肺炎主要应参考影像学特点和血白细胞变化，重症患者抗生素治疗反应则更具有突出的意义。

周一平（原呼吸内科主任，当时为隔离留观病区负责人）